又是美好的一天,现在是十月中旬,太阳没有像往日那么毒了,窗外偶然会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手掌大的屎壳螂推动着远比它自身还要巨大的粪球从窗户的边沿经过,不远处的草坪上还有几匹长着独角的马在相互玩耍。
这里是阿瓦隆学院的魔物饲养区,各种稀有的魔法动物被圈养在这里。
“今天我们就讲讲龙这种生物。”魔物饲养区的小木屋教室里,魔物老师费舍尔在黑板上涂涂改改。
他画画的技术委实不怎么样,西方神话中巨大威严的生物在他的手下就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蜥蜴。
“龙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之一,每一头龙都拥有远超普通人类的魔法天赋,如果把人类体内的魔力源比作是火堆,那么龙类就好比是熔炉。”费舍尔在黑板上写下“Dragon”的字样。
有人举手。
“贺茂炀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龙类那么强大,可它们为什么会濒临灭绝?”好学生贺茂炀站了起来,他的学习态度真是一丝不苟。
“你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费舍尔微微点头,“正因为龙类异常强大,所以它们在生育上非常困难。龙类又是极为高傲的生物,它们绝不会和自己看不上的异**配。雄龙追求雌龙的方式就是将它打败,咬下它的双翼,然后强行进行交配。”
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龙这种生物真是彪悍到了极致啊!
“现在已知还活着的龙类已经很少了,它们一般居住在荒无人烟的山上,或者是深海里,一睡就是几百年,很少出来活动。”费舍尔说,“阿瓦隆学院结界的夹缝区域就生活着一只火龙,传说它被初代校长饲养在那里,作为学院的守护神。”
“初代校长连龙类也能驯服吗?”有人发出惊叹。
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有人悄悄地从门外溜了进来,这家伙动作无比熟练,带上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子尧同学,你迟到了。”费舍尔还是注意到了这个溜进来的家伙。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子尧身上,这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费舍尔教授。我最近拉肚子,所以晚到了一会儿。”张子尧表示深刻的歉意。
“这都迟到40分钟了,你是喷射机么?”费舍尔调侃。
全场哄堂大笑,事实证明费舍尔教授说的笑话非常有趣。
张子尧此刻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是今天早上赶回学校的,他昨晚回到家被张婉漪臭骂了一顿,他的漂亮姐姐一脸委屈地说我容易吗我?顺道来捎你结果等了三分钟人影都没见到,手机还关机,你这是想造反啊?
她的姐姐不要脸的水平比他还高,张子尧心说你就等了三分钟还是顺道过来的也能把你委屈成这样?你也太能装了吧?
张子尧深知他的姐姐从小就是公主命,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这次她肯来接张子尧还是看在贺茂炀的面子上,谁知道他们两个人一起放她的鸽子。
“行了,快回到你的座位上。”费舍尔挥手。
张子尧灰溜溜地在贺茂炀旁边坐下,耷拉着脑袋,看着黑板出神。
“你一坐下就发呆吗?”贺茂炀看着神游天外的张子尧,“昨天你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张子尧瞪眼,“昨天你也不知道等我一下,害我回去了都找不到人。”
“你昨天突然失踪,我回到肯德基店发现有两个魔法部的专员在清理现场,就觉得你们可能出事了。我找了你们很久,可是没能找到,然后我就回学院了。”贺茂炀一脸无辜,“你的那只hello kitty我帮你放在你的床上了。”
一提到hello kitty张子尧就想起张祈梦,昨天他在张家家主口中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他很同情张祈梦的经历,同时也很佩服她。因为那个女孩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可她从未向命运低头,每次都是紧咬着牙齿迈步前进。
“昨天发生什么了吗?”贺茂炀问。
张子尧面不改色,但心里却一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世界的巫师都应该知道了才对,他知道贺茂炀每天早上都有看《梅林日报》的习惯,《梅林日报》是巫师世界的头号报纸,巫师世界发生的重大事件都会在第一时间刊登在上面。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算登上报纸也根本不足为奇,可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是魔法部封锁了消息吗?张子尧在心里想。
“没什么,和阿黛尔有了点小矛盾。”张子尧随口说,既然消息被封锁了,那么他不能将真相告诉贺茂炀,他不想把贺茂炀也牵扯进来。
现在看来这次的事件远比他想象还要复杂,那个追杀他们的小丑究竟是谁?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
还有昨天张家家主说的话全是真的吗?张子尧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那个女人说的话有一部分存在着矛盾,或者说......错误,可张子尧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只能去找她了。张子尧在心里想。
“那个女人的确在骗你。”桂妮维亚合上书本,绝美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里是阿瓦隆学院钟楼最上层的机械室,张子尧的专属教室。
“她真的在骗我?”张子尧难以置信,“没必要吧?”
“先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在骗你。”桂妮维亚的目光打量着张子尧。
“我就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地方不太对。”张子尧含糊地说。
“哪些地方不对?”
对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张子尧也很知道啊,他怎么想都想不出。
“慢慢想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桂妮维亚漫不经心地说,她左手一挥,精致的茶具从远处的茶几上飞了过来,“要喝杯茶冷静一下吗?”
“治疗方法。”张子尧忽然说,“对!就是治疗方法!”
刚才他脑子里一闪,那种感觉就像黑色的夜幕被白色的光芒撕裂,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是因为张家家主和他说的那个能够治疗张祈梦的方法可能是假的!
“说说看理由,你觉得那是假的,那么总有理由对吧?”桂妮维亚微笑。
“她说治疗张祈梦的唯一方法是通过换血将张祈梦身体里的张家血脉变得更加精纯。”张子尧试图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可我觉得不对,不是方法的不对,而是她们的目的根本不是想要治愈张祈梦,通过这个方法张祈梦也不会好起来,甚至会变得更糟!”
“真聪明,通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能想到这里,不愧是我的学生。”桂妮维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想知道真相吗?”
“想。”张子尧毫不犹豫地说。
“哪怕这个所谓的真相愚蠢而又可笑?”
张子尧听了一愣,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甚至还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终极,因为现在的你,有资格知道这一切。”桂妮维亚直视张子尧的眼睛,“但你需要拥有知道一切的勇气。”
张子尧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不是在讨论张祈梦的事吗?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了世界的.....终极?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牵扯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桂妮维亚这是在警告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后他就没办法回头了。
没办法回头了吗?张子尧在心里想。他自从来到这所学院就以半吊子的心态过着每一天,因为他不想成为一名巫师,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像从前那样过普通人的生活,可以和他的好朋友们和好如初。不是可以,而是必须,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救赎。
可是当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发现自己犯下的错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弥补的,他的好朋友们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而他也会一直活在这个事件的阴影里,靠自责和悔恨度日,无法自拔。
张子尧想的很明白,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有些事情总该做个了断,他不能一直就这么被过去束缚着,他想像阿黛尔和张祈梦那样勇敢,能够直面自己的人生。
如果这里他选择知难而退,或许他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这个世界上哪有真相就摆在你眼前而你却选择无视的道理?他不想再吊儿郎当地活下去了,所以他不能就这样退却,炼金术师也好巫师也罢,他都应该选择去面对。
“我想知道一切。”张子尧看着桂妮维亚的眼睛,他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
“追求真理,这是一名炼金术师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东西。”桂妮维亚微笑,她像是早就猜到张子尧会这么回答,“那么就先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炼金术是什么?”
炼金术是什么?张子尧一愣,一上来就是这么高深的问题吗?
“炼金术就是把石头变成......黄金?”
“错了。”桂妮维亚叹了口气,她手中的茶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开始变形,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一把不那么长的戒尺,然后她用力地将戒尺甩在了张子尧的头上。
“哇啊啊!你干什么?”张子尧痛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上次交给你的书你没好好看吧?”桂妮维亚面无表情地说,“最原始的炼金术是把贱金属炼制为黄金,因为古时候的人们认为黄金是十全十美的东西。”
“对啊,我没说错吧?我没说错你打我干什么?”张子尧为自己打抱不平。
“这种低劣的小把戏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炼金术。”桂妮维亚摇头,“后来的炼金术师们开始不仅仅满足于把贱金属变为黄金,他们开始创造独特的炼金术式,他们能将手指触碰到的所有东西为自己所用,改变物质结构和形状,将水银炼制成固态的黄金,将废铁转变成精钢做成的剑。”
“想要使用炼金术就必须要理解物质的构造,在理解的前提下你才能用魔力将它分解,然后进行再构造。这把戒尺就是将陶瓷做的茶杯进行分解再构造后的产物。”桂妮维亚挥了挥手里戒尺,“你应该很清楚它是什么材质的吧?”
“铁!”张子尧气愤地说,“你就不能变个塑料的吗?”
“我也挺想换个材质的,可是这行不通。陶瓷的原料是粘土,而土中多多少少都会存在铁。”桂妮维亚说,“就算是炼金术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原材料与练成的物质的元素一定是相同的,打个比方你永远也不能把石头变成水。”
“原来是这样。”张子尧点头。
“再说,铁做的东西打得比较疼,我需要你长点记性。”桂妮维亚微笑,但那笑容在张子尧看来那么可怖。
“以上就是最基本的炼金术,如果掌握了,那么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就叫作‘登堂入室’。”
“可这和张祈梦的治疗方法有什么关系?”张子尧忍不住问。
“你太急躁了,先听我把话讲完。”桂妮维亚说着又给张子尧来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你.......老祖宗轻点行吗?”张子尧欲哭无泪。
“所有的炼金术都必须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就像你们初中科学课上学过的能量守恒定律。”桂妮维亚没有理这个活宝。
“就是说10克铁就只能炼制成10克的钢,不会多也不会少对吗?”张子尧说。
“我喜欢聪明的学生。”桂妮维亚微笑,“这就是第一阶段的炼金术,在这之上还有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
“我称它为‘规则创造’。”桂妮维亚说,“第一阶段的炼金术说到底还是在遵循这个世界早已经定好的规则,而第二阶段的炼金术师却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规则。”
“炼金矩阵。”张子尧忽然说。
“对,就是炼金矩阵。”桂妮维亚点头,“说说看你对它的理解。”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类似于结界。”张子尧思考了一会儿,说。
桂妮维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子尧,但她却在心里吃了一惊,张子尧的理解完全正确,这不是一个刚接触炼金术的新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可以这么理解。”桂妮维亚看了张子尧一眼,“一座炼金矩阵由成千上万的炼金阵按照神秘的顺序组成,这里的‘神秘’是指它的排列顺序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这种规律只有炼金矩阵的主人才会知道。”
“炼金矩阵其实就是一种最顶级的结界,每一个结界都是区别于这个世界的独立存在,所以炼金矩阵也就不会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影响。”桂妮维亚说,“这座钟楼的中枢就是一座炼金矩阵,它构建了这座名为‘阿瓦隆’的结界,这座结界虚无缥缈,外人很难找到这里。”
“第二阶段的炼金术师被世人成为‘炼金大师’,这个称号在巫师世界代表着炼金术的顶峰,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誉。”桂妮维亚微笑,可她的笑容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张子尧被深深地震撼了,所谓炼金大师,就是能创造出像阿瓦隆这样的结界的人吗?
“你不会以为我们的话题到此结束了吧?”桂妮维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炼金术还存在第三个阶段。”
“第......三阶段?”张子尧怀疑自己听错了,桂妮维亚刚才自己都说炼金大师就是炼金术的顶峰了,怎么还有第三个阶段?
“你不会认为所谓的‘世界的终极’指得就是一座炼金矩阵吧?”桂妮维亚低声说,“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内容。”
“炼金术必须要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所以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无中生有’是不存在的,即便是第二阶段的炼金术师也并不能完全绕过了这个规则。”桂妮维亚说,“但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可以完全无视等价交换的原则,实现无中生有!”
“那种东西是什么?”张子尧下意识地问。
“贤者之石。”桂妮维亚低声说,“很多人也称它为第五元素,它完全独立在地火风水四大元素之外,是永恒的象征。”
“永恒的......象征。”张子尧重复着桂妮维亚的话。
“所谓永恒,指得就是永恒的生命。”桂妮维亚一字一顿的开口。
“长生不老?”张子尧一愣,脱口而出。
“对,就是长生不老。”桂妮维亚点头,“古往今来有太多的人寻找长生不老的秘密,他们其实都是想炼制出贤者之石。”
这种事情张子尧知道,当年秦始皇就派人去东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结果药没见着人先死了。
“有人炼制出了吗?”张子尧问,他心想这么逆天的东西应该没人能炼制成功吧?
“传说第一个炼制出贤者之石的人是尼古拉·勒梅,他原本是一名普通的抄写员,在无意中获得了当时被誉为‘秘典’的《犹太人亚伯拉罕之书》,并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制造出了贤者之石。1417年尼古拉和他的妻子双双去世,贤者之石被一起埋进了墓地里,炼金术师们打开尼古拉的坟墓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直到十八世纪,冒险家保罗·卢卡在土耳其遇到了尼古拉夫妇,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那个时候尼古拉夫妇已经活了整整三百年。”桂妮维亚说。
“他们真的就长生不死了?”张子尧听着越来越玄乎。
“或许吧。”桂妮维亚平静地说,“当然不排除是假的,这个传说有个很明显的漏洞,十八世纪的保罗·卢卡怎么会认识生活在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夫妇?”
“说的也是啊,传说不可信。”张子尧点头,“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老不死的人吗?”
“有的。”沉默了一会儿,桂妮维亚低声说。
张子尧沉默了,他想起了教堂长廊里初代校长的那幅画,画上那个手捧金杯的女孩就是桂妮维亚,他很早之前就有一个猜想,桂妮维亚就是初代校长。可当时的他觉得这种想法很荒唐,毕竟如果桂妮维亚是初代校长,那么她现在得有几千岁吧?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普通的人当然不可能活那么久,但要是那个人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永恒的生命,无限的魔力,这就是贤者之石,也就是所谓的第三阶段。”桂妮维亚低声说,“张家家主口中的所谓的‘治疗方法’其实就是随便糊弄你的借口罢了,提纯血脉可以使张祈梦获得难以想象的天赋,但同时她的生命也会被这股力量加速吞噬。”
张子尧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努力回想起昨天的每一个细节,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张家家主在谈到张祈梦的时候她脸上愧疚的表情那么真实,既然觉得愧疚可为什么还要继续把张祈梦推向深渊?
“不相信吗?”桂妮维亚微笑,只是她的笑容很冷,“所谓家族其实就是这样,为了所谓的利益牺牲掉某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我能够猜到张家家主的打算,这种血脉的提纯方法和贤者之石的炼制类似,只不过手法相比较粗糙得无法入眼罢了。她们的目的大概是想强行提升张祈梦的魔力等级,按照她们这样的做法大概会成功的吧,只不过成功的那一刻张祈梦生命大概就所剩不多了。”
“为什么?”张子尧紧紧地咬着牙齿,他无法理解张家家主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张祈梦已经够优秀了,LOM.4在阿瓦隆学院里也属于精英中的精英,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以你的脑子恐怕心里早就想清楚了吧?”桂妮维亚低声说,“这个世界上唯有王才能与王做对抗,张家衰败那么多年了,早就在巫师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话语权,姬家又对她们虎视眈眈。这样败落的家族想要重新获得权力只有家族里诞生一名王,哪怕是造一个。”
“所以张祈梦就是她们重新夺回权力的工具吗?”张子尧盯着桂妮维亚的眼睛,其实他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正如桂妮维亚一开始说的那样,这个所谓的真相既愚蠢又可笑。
他回想起张家家主和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些她话语中带着的伤感和愧疚,还有那句“我们很多人都希望她能够好起来”,现在看来这些都变成了莫大的讽刺。
“所以现在知道真相的你要怎么做?”桂妮维亚看着张子尧,她在等待他的选择。
“我想学习炼金术。”张子尧低声说。
“是为了救那个女孩?”桂妮维亚微笑,“她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我不想失去像她这样的朋友。”张子尧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我的朋友很少,但他们每一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他不知道张祈梦有没有把他当作是朋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一个理由。”张子尧说,“如果我不帮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会去帮她 了。”
桂妮维亚明媚的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然后她说了一句张子尧听不懂的话:“你和他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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